第76章 顿起疑心
上回说到，在陈凯的策划指挥及齐天的协助下，地下党取得了“一夜三捷”的战绩，并且参与人员全身而退。只不过，接下来，齐天恐怕要面临被警察厅怀疑和调查的严峻考验。
对齐天来说，他返回警察厅后，最担心的还是陈凯的安全。怕他一个人应付不了电台测向车上的三个人，有个什么闪失。
然而，当齐天接到值班人员的报告，带人迅速赶到电台测向车出事的地点，看到电台测向车已经被毁，那辆卡车也被撞坏扔在一边，现场没有一个活口，也没有发现陈凯的遗体时，这让他彻底松了一口气。心想，特派员在摧毁电台测向车、解决这三个人后，已经安然脱险了。
此时齐天的心是踏实了，但是吴科长的心却遭受到了重击。当吴科长赶到后，目睹现场的惨状，气得暴跳如雷，扬言要查出是谁干的，要将他彻底消灭。
“吴科长、齐副科长，嫌疑人应该是先袭击了曹魁，抢劫了这辆卡车，然后在半道上去拦截撞击电台测向车。由于电台测向车受到猛烈的撞击，蔡六他们毫无防备和还手之力，被嫌疑人近距离开枪射杀。”钱科长指着已经严重损坏的电台测向车说道。
“这么说，这应该是第二现场了。还有什么发现？能初步判定出是谁干的吗？”吴科长阴着脸问道。
“对，这是第二现场。作案手法嘛，像是军统特工惯用的手法，计划周密，下手狠毒，干净利落，枪法很准，特别还开枪打烂了电台搜索设备，这显然是有目的的破坏我们的电台搜索计划。另外，能够短时间内完成如此高强度的刺杀任务，说明此人受过特殊训练，手法专业、老道，不像是抗联游击队那些人干的。”钱科长凭经验认为袭击事件是军统特工干的。
“那么，从现场能看出他们几个人吗？”吴科长继续问道。
“像这种情况，一个人是很难瞬间完成的。常规来看，应该是两到三个人，一人负责开车撞击电台测向车，一人或两人下车针对目标迅速射击，然后一起逃之夭夭。军统在战术行动上向来喜欢打这种‘三合一’的配合。”钱科长进一步解释道。
“这就奇怪了，无论是在哈尔滨，还是在齐齐哈尔、佳木斯，这些年来，军统的情报系统几乎都被我们给摧毁了，他们还有这个实力吗？”齐天在一旁说道。
“是啊，军统在东北早就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如此快速、精准的出手，地下党的杀手似乎也能做得到。”吴科长总感觉眼前的这起大案，不像是军统特工干的，倒像是专门针对蔡六采取的锄奸行动。
“地下党干的也有可能。但是我更倾向于是重庆方面重新派来的人干的。地下党喜欢使用手雷。比如，撞击电台测向车后往车厢里扔一颗手雷就完事了，不会再多呆上一分钟。而军统的人则喜欢近距离开枪点射。现在的国际形势很微妙，苏军在北面蠢蠢欲动，重庆方面肯定是不会闲着的，说不定已经派人来东北重整情报网了。”钱科长并不知道蔡六原来是地下党交通员，没有吴科长想得那么复杂。
“不管是谁干的，查出来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东北。你们几个把现场清理一下，把人拉回厅里，要封锁消息，严加看管，任何人不得接近这三个人的尸体。走，咱们一起到河边去看看。钱科长，你不是说那里应该是第一现场吗？你坐我的车，咱们一块过去。”狡猾的吴科长想单独向钱科长请教几个问题。
随后，吴科长、钱科长、齐天带人从电台测向车被撞击的现场又赶到了曹魁出事的小河边。此时，属地警署的警察已经在河沟里找到了曹魁和一名警察的尸体，并且拖到了岸边。
在车上，吴科长直截了当地问钱科长：“老钱，现在车上就你我，对了还有司机三个人，你实话跟我说，这事会不会是那个内鬼干的？”
“你的意思是说，是传说中的警察厅内的那个内鬼干的？这个嘛，我实在有些不好判定。”钱科长觉得吴科长这是在设套，一旦说是内鬼干的，他肯定会把厅里上下翻个底朝天，搞得人心惶惶，人人自危。
“凭直觉、凭嗅觉、凭感觉，你们技术科的人都是这方面的老手，肯定能够看出点什么。”吴科长坚持让钱科长说出自己的看法。
“如果说这其中有疑点的话，那就是昨晚针对曹魁和电台测向车的行动，情报非常的准确，行动非常的迅速。从袭击曹魁劫持卡车，到伏击、撞击电台测向车，杀了蔡六，前后时间非常的紧凑，绝非临时起意，而是有计划、有预谋实施的一次行动。”钱科长见吴科长追问的紧，只好拿情报准确和行动迅速说事。
“你分析的很对，如果没有内鬼策应，外面的杀手再高明，在短时间内也做不了那么多的事情，完成不了那么多的刺杀任务。谢谢你老钱，你的分析让我打开了思路。”吴科长显然从钱科长的分析中已经捕捉到了什么。
很快，几辆汽车开到了曹魁被袭击的小河边现场。钱科长下车后，照例把周围都勘查了一遍。他勘查的很仔细，连曹魁和那个警察脖子上的伤都查验过。
“吴科长，嫌疑人下手非常的凶狠，他们俩都是被直接拧断了脖子。这里是打斗的现场，脚印非常的凌乱。对了，这里有两个比较清晰的脚印，看鞋码尺寸和脚下力度，应该是两个男人干的。”钱科长在现场周围转了一圈，看出了一些门道。
“两个男人？”吴科长蹲下身子看了看地下的几个脚印疑惑地问道。
“对，应该就是两个男人，采取的是一对一的突然袭击的手法，也就是说，他们从背后扭住曹魁和这个弟兄的脖子，然后用力一拧，‘咔嚓’一下人就完了。”钱科长蹲在曹魁身边，用手做着示范说道。
“齐副科长，你擅长搞行动，抓人是你的强项，你怎么看钱科长的分析？”吴科长转头盯着齐天问道。
“我觉得钱科长分析的很对。曹魁是行动队的老队员，如果有防备的话，是不会轻易被攻击的。还有他们身上的枪都没有了，说不定是杀手徒手杀了他们后，抢了他们的枪，开着卡车去拦截电台测向车，在撞击了电台测向车后，开枪射杀了蔡六他们三个人。”面对吴科长的追问，此时的齐天也不能不说点他感兴趣的话。
‘对了，齐副科长，当时都有谁知道他们俩在这里冲洗卡车？”吴科长话锋一转问道。
“我带着曹魁他们几个人把五个死亡了的人犯拉到城南乱石岗挖坑掩埋后，我们就返回了警察厅大院。我当着大家的面，让曹魁去冲洗一下卡车，因为白天还要用车，怕拉过死人晦气，不吉利。其他人，我则让他们回宿舍休息。我上楼回办公室后，已经困得不行，赶紧躺在沙发上睡了一觉，直到被值班员打来的电话给惊醒。”齐天解释道。
“这么说，昨晚跟你一起去埋尸的人都有嫌疑了？”吴科长自言自语地说道。
“应该是，包括我在内。”齐天并没有搪塞和掩饰，而是主动承认自己也有嫌疑。
“会不会还有另外一种可能，军统想发报又怕被咱们给监听到，就想搞掉电台测向车。但是又觉得单枪匹马拦截和袭击电台测向车把握不大，恰好看到了曹魁的卡车。于是，凶手临时起意，抢劫卡车后去撞击电台测向车，其主要目标就是要摧毁电台测向车。”钱科长提出了另一种可能性。
“也不排除有这种可能。只是，一晚上出了这么多的大事，死了这么多的人，让我如何跟厅长交代？走，你们俩和我一起回厅里汇报去，要做好挨骂挨罚的准备。”吴科长在大致了解了两起案件的情况后，和齐天、钱科长一起返回了警察厅。
这一晚上，对警察厅来说，可谓是惊天动地。前半夜是五名在押人犯莫名其妙地死在了牢里。后半夜，五名警察又相继遭到不明身份人员的袭击，而且都身亡了。在确认这一消息后，高厅长彻底的震怒了。
“吴科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们特务科都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人家一晚上干掉了五个人，为什么之前一点线索都没有？你让我怎么跟上头交代？怎么跟日本人交代？一群蠢货，一群废物。”平时还比较斯文的高厅长，此时也气得拍着桌子怒吼道。
“厅长息怒，都是属下无能，办事不力。我……马上开展调查，一定会给您一个交代的。”吴科长唯唯诺诺地说道。
那么，警察厅针对两起袭击案展开调查了吗？咱们下回接着说……
